【街巷灯笼/坤廷】双厢
大年三十 20: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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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“少爷是金枝玉叶，哪能被泥土给玷污了。”
*背景民国，有私设
*勿上升
====正文====
01
轰鸣声从头顶掠过，街上的人们习以为常的、慌乱的寻觅藏身之处。老人的哀嚎，女人的尖叫，小孩的哭闹，仿佛这世间被蒙上了一层灰雾，任人怎么拨开，都不见消散。
这一次的轰炸不知持续了多久，地上满是疮痍，横尸遍地。朱正廷来不及去管他鞋上沾到的血污，疾步走在街上。离目的地越近，他心中的不安感愈加强烈。
当到达自家府邸门前时，大门是半敞开着的。朱正廷迈往家中的步伐愈发沉重，心里像悬着一块石头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推门的手止不住的颤抖，门缝越来越大，足够将门内的场景展现给门外的人看。
血腥味袭击着朱正廷鼻腔，院里倒下的人流淌出的鲜血还未干透。
朱正廷喉咙发紧，一步一步往里走着。整个庭院已是不堪入目，池塘被染成了血色，没有人像往常一样喊“小少爷”。除了自己的呼吸，他感受不到其他的生机。
他走到家里的外厅，厅门被暴力踢开，倒在两旁，厅里躺着一个女生，身着的衣物破烂，头发凌乱，面色苍白，已然是没了生气。
朱正廷再往里望去，还躺着一对夫妻，两鬓斑白，身上有数不清的血洞，鲜血形成了血泊。
他的眼眶早已泛了红，连带着红血丝。
脚上似是被灌了铅，让他每走一步都快跌倒。
他将女生轻轻抱起，让她躺在夫妻的身边，再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，盖在女生的身上，即使每个动作都僵硬麻木。
泪水如决堤般从眼中流下，而他却哭喊不出声来。他跌跪在地，膝盖上还有练舞时弄的淤青，可那点疼痛对现在的他犹如一粒沙子打在身上不痛不痒。
他没有家人了。
父亲母亲和姐姐，都死在了枪.孔之下。
一天之内，整个朱家，只剩下朱正廷一人了。
02
朱正廷缓缓睁开双眼，视线渐渐清晰。
是噩梦吧？他还在家里，家里人都还安好。
他偏过头去看屋内的摆设。
不是陌生的，却也不是他房间内的样子。
一道温热滑过脸颊，沾湿了枕头。
朱正廷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如被绞碎了一般，疼得他无法喘气。
屋外有喧闹声传进屋里，朱正廷听不大清，隐约听到一声“少爷”。
是他回来了吗？
朱正廷来不及去想，屋门就被打开了。
03
蔡徐坤是在回来的半路上听闻朱家出事了，便加快了速度，活将两天的路程缩短为不到一天。
到家后连军装都来不及脱下，也没去见父母，直接奔往朱正廷所在的屋子。
推开了门，就看见躺在床上的朱正廷，后者双眼失神，在看见他时，那目光好像才凝聚了些。
“他们吵醒你了吗？”蔡徐坤坐在床边，朱正廷的睫毛还是湿的，脸上还有泪痕，显然是刚哭过，看的心揪疼。
朱正廷摇头，无言，只看着蔡徐坤。
蔡徐坤帮朱正廷把被子往上提了提，低声说道：“以后就在这儿住下吧，好好休息。”
朱正廷听话般地闭上了眼，不知觉间，泪水又从眼眶涌出，只不过这次是被蔡徐坤擦拭去。
04
蔡徐坤从父母的口中得知，他们到朱家的时候，府里不成样，朱正廷躺在不属于他的血泊里，身上都沾了血污。他们将朱正廷带回家，又把朱家人都安葬好，打算让朱正廷从此住在蔡家，把他当亲儿子养。
朱正廷那天早上去拜访了他的老师，因此才捡回了条命，却又躺在床上高烧不退，反反复复三日，才将热意退了些。
醒来后又似是对任何事物都提不上兴致，全然把没了以前朱家小少爷的模样，唯一能见得到的生气，是跟府中的丫鬟男仆役抢活干，只不过基本都被蔡徐坤得知后拦下了。
“不是说了吗，把这儿当自己家，不用把自己当做外人。”蔡徐坤微微蹙眉，语气中却不见怒意。
朱正廷牵出一抹笑，说道：“少爷，我不姓蔡，怎能将自己划为蔡家人？”说着微微垂下了头，“总不能什么活都不干，在您家赖上一辈子吧？”
蔡徐坤不满：“怎么还叫少爷，跟以前一样，唤我名字就好。”
朱正廷道：“不一样了，您依旧是少爷，而我只是一个没了家，赖在您家里的人罢了。”
“胡说！”蔡徐坤怒道，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过重，又放轻了说道，“正正，别把自己放的那么低，好吗？”
朱正廷没回蔡徐坤的要求，蔡徐坤也不再追问，只是朱正廷对自己的称呼仍旧是“少爷”，任蔡徐坤怎么让他改回原样，都没改变。
05
蔡徐坤能长时间呆在家里的次数不多，通常只是待几日，就又带着军队上阵杀敌去了。短则半个月，长则几年。所以当蔡徐坤在家的时候，每顿饭菜都会按蔡徐坤的喜好来做。
后来蔡徐坤特意交代家里的厨子，多做些朱正廷爱吃的，并熟练的给厨子念了一些菜名，包括了朱正廷的忌口。
饭桌上怕朱正廷还把自己当外人，没吃多少，蔡徐坤便一直帮朱正廷夹菜，蔡父蔡母见状还打趣道：“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廷是你媳妇呢。”
蔡徐坤笑了笑，反常的没有反驳这打趣他的话。
朱正廷面色如常，可若仔细看了，会发现他的耳尖是粉红的，夹菜往嘴里送时还将菜夹空了几次。
“小坤也到了年龄了，上次李家夫人来问我你有没有相好的，没有的话想把李小姐介绍给你。”蔡母慢慢说道，等话音落了，才吃下一口饭菜。
蔡徐坤拿筷子的手不易察觉地顿了顿，后道：“如今战争纷乱，国家还未安定，我怎能去顾儿女情长？”
蔡母咽下口中的食物，说道：“李夫人也是这么想的，打算等停战了，再谈婚事。”
蔡徐坤放下筷子，深吸了一口气：“母亲，我已经有心仪的人了。等赢了这场战争，如果他刚好也喜欢我，我便与他成亲，如果他不喜欢我，那我便去追求他，如果追求无果，我便终身不娶。”
朱正廷照旧吃着碗中蔡徐坤给自己夹的食物，却味同嚼蜡。在蔡徐坤还想往自己碗中加菜时，他拒绝了，说自己快饱了。
声音微微颤抖，但他已经是狠狠压住了。
蔡徐坤听出了异样，连忙询问：“怎么了正正？”
朱正廷说自己没事，只是今日的菜很好吃，想起了他的家人而已。后就先回了屋子，特意让蔡徐坤不要跟着自己。
06
朱正廷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蔡徐坤的了。只记得小时候，父母带自己去蔡家时，与蔡徐坤的第一次见面，便是他在练着武，而自己还穿着去老师家学舞时来不及脱下的红色舞衣。
阳光倾洒在蔡徐坤身上，朱正廷觉得耀眼极了。
那时朱正廷五岁，蔡徐坤三岁。
父母说朱家和蔡家代代交好，但蔡家的实力与势力远在于朱家之上，所以让朱正廷即使跟蔡家少爷玩得好，也要谨言慎行，不可冒犯。
朱正廷牢记在心，把蔡徐坤当最好的玩伴，自己比他大两岁，也常照顾着他，行为上从未惹蔡徐坤生气。却在某日凌晨，他从梦中惊醒。梦里的内容以及身下的异样让他面红耳赤。
梦中，他与人做着那种事，画面逼真得让他始终无法忘却。他也一直记得，梦中的对象，是蔡徐坤。
一次在睡梦中的无意冒犯，却让朱正廷明白了一件事。
他喜欢蔡徐坤。
可他又怎能配得上蔡徐坤。
蔡徐坤是耀眼的，是高高在上的，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家里的一个孩子，没有经商头脑，也不会像蔡徐坤一样上阵杀敌，保护国家安宁。
以前是，现在更是。
蔡徐坤值得更好的人去爱他。
朱正廷蜷缩在床上，弓着背，止不住地颤抖，枕头上也湿了一片。
07
蔡徐坤又带着军队上战场去了。敌军入侵得更加猛烈，蔡徐坤这一去，就走了数月。
蔡母信佛，在蔡徐坤去打仗时，她便每天都会在家中的祠堂祈福，有时朱正廷也会跟着一起。
战火无情，每当蔡徐坤不在家中，朱正廷总会食之无味，心中的担忧直到蔡徐坤平安回家时才会消散。
只不过这一次，他的不安感莫名比以往的都更加强烈，他去祠堂祈福的次数也变多了。
这种不安感化为现实，是在一个雨夜。
这一日的雨从清晨下到夜晚，都不见停的迹象。晚餐刚吃完，就听见庭院传来动静。
“老爷！夫人！少爷受伤了！”管家大喊。
朱正廷比蔡父蔡母反应得快些，猛地起身，没去理会因为动作过大而倒在地上的椅子，直接跑向庭院。
两个士兵搀扶着垂着头的蔡徐坤，管家为蔡徐坤撑着伞，而蔡徐坤的身上明显可见血迹。
朱正廷冲往雨幕之中，将蔡徐坤的手搭在自己肩上，边走边对管家说：“麻烦找下大夫，还有拿温水，毛巾到少爷屋里。”
管家忙应好，把伞给了蔡徐坤身侧的士兵，让蔡徐坤别淋着雨，感染了伤口。
士兵说蔡徐坤中的是枪//伤，子//弹擦过心脏的位置，险些就没了命，但又因为强撑着指挥战场上的兵，失血过多，如今才昏迷了过去。
伤口已经被队里的军医处理过了，只是胸腔位置上的纱布红了一片，刺着朱正廷的眼。
大夫给蔡徐坤开了些药，让人醒了就喝一贴。蔡父蔡母本想让家里的丫鬟男仆役照看蔡徐坤，却被朱正廷回绝。
朱正廷帮蔡徐坤换了干净的衣服，盖上被子，回身对蔡父蔡母说道：“少爷的皮肤容易过敏，他们平常也没怎么接触过少爷，不懂这些，我照顾少爷就好了。”
蔡母对友人的孩子常抱有怜悯之心，怕委屈了朱正廷，但朱正廷却摇了头：“伯父伯母对我有恩，这些是我该做的。”
蔡母还想说些什么，却被一旁的蔡父拦下了：“别吵着小坤了，让小廷留下照看把。”
说着就带着蔡母出了屋子。
08
朱正廷在床边守了两天两夜，怕伤口感染引起蔡徐坤发热，严格按照大夫的要求给蔡徐坤换药，再用温水给他擦身子。
蔡徐坤是个爱干净的，朱正廷从小记得。
朱正廷再一次为蔡徐坤换上干净的衣物，坐在床边，手轻轻握住了蔡徐坤的。
他也只有现在，趁着蔡徐坤还没醒，做一些“冒犯”的事。
“现在我把心里话跟你说了，你没听见，是不是就不会生我气了，也不会不跟我做朋友了，坤。”朱正廷的指腹摩挲着蔡徐坤的手背，轻声说着，“上次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，我不知道她是谁，但若真的能让你……喜欢到那种程度，大抵是真的很好吧。”
他顿了顿，心口处禁不住的发疼，再开口时，声音已有些发哑：“每日夜里睡前，我都会忍不住地想，想你与那人成亲，恩爱，白头偕老的模样，我都会羡慕，也会嫉妒。我知道这样不妥，但是，我真的，很喜欢你啊……”话到这，朱正廷的眼眶已经湿润，但忍着没将泪水掉落。
蔡徐坤曾说过他不想再让自己掉眼泪。
他吸了吸鼻子：“你可以为她一直不娶，我也能为了你，掩藏自己的爱意，藏在土里。少爷是金枝玉叶，怎能被泥土给玷污了。”
屋外不知从哪飞来几只燕子，叽叽喳喳地对唱着。
朱正廷看着蔡徐坤紧闭的眼睛，扯出一抹笑容来：“少爷，早些醒来吧，不然你心仪的人，可能就要跟人跑啦。”
但我一直在这，一直在……
朱正廷默想。
09
蔡徐坤看见自己的身处之地是一片黑暗，只有远处的一点光。他想朝光源走去，却浑身都疼，使不出一点力气。
自己是死了么？
可他还未来得及与朱正廷表明心意。
不过也好，至少往后，朱正廷会找到一个能照顾他一辈子的人，不会像自己一样，半途丢了性命，只留朱正廷一人在这人间，平白又增了苦。
他这一生太苦了，可他明明是个爱吃糖的人。
蔡徐坤看到那道光在慢慢缩小。
“你没听见，是不是就不会生我气了……”
是朱正廷的声音，蔡徐坤听见了。
同时，那道光也停止了缩小趋势，反倒是在扩大。
“我知道这样不妥，但是，我真的很喜欢你啊。”
蔡徐坤屏着一口气，那道光迅速将黑暗吞噬，围住了蔡徐坤。
10
蔡徐坤缓缓睁开了眼，映入眼帘的是朱正廷的脸庞。
他又在梦里见到朱正廷了，只不过这次大概是最后一次了。
蔡徐坤动了动手指，朱正廷顿时抬起了头看向他。
“正正。”蔡徐坤没什么力气，只能用气音说话。
朱正廷或许是听不大清，便凑近了。
“只能这样，跟你说话了。”蔡徐坤轻声笑了笑，胸口处的痛意让他皱起了眉，“我，喜欢你，很喜欢……也许是在十四岁那年，第一次看你在台上跳舞那会儿开始，也许，可能更早吧。只是，无法再看你，跳一次舞了。”
朱正廷偏过头，眼眶发红，两人彼此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，蔡徐坤强撑起头，如羽毛落地一般，在朱正廷的双唇落下一吻，又想抬起手，跟他说不要哭了，却失去了所有力气，双眼再阖上了。
11
朱正廷看着蔡徐坤阖上的双眼，一时竟忘了跟蔡父蔡母说蔡徐坤醒了。
唇部残存着的触感在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梦。
蔡徐坤醒了，说他喜欢自己，吻了自己。
意识到刚才都发生了什么，朱正廷的脸迅速爬起了红晕。
他说自己羡慕、嫉妒那个被蔡徐坤放在心上的人，但他没有想，也不敢想，自己才是那个被羡慕、被嫉妒的人。
原来蔡徐坤也喜欢自己。
原来自己并非一厢情愿。
朱正廷起身，将满脸的泪水擦干抹净，露出一个笑容，跑出了门，跟蔡父蔡母说蔡徐坤醒了一次。
大夫又赶过来为蔡徐坤把了脉，说他已无大碍，只是身子虚弱，休养一段时间便能好了。
于是蔡徐坤又昏睡了整整一日，醒来时是清晨，朱正廷还趴在床边浅睡，蔡徐坤挪动了下身子，他便醒了。
“你醒啦！”朱正廷的眼神清明，只不过眼睛底下带着明显的乌青，“我去让人将药拿来，大夫嘱咐过你一醒就得喝的。”
说着就疾步走出屋子，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拿着药的丫鬟。
朱正廷先扶着蔡徐坤坐起，又从丫鬟手中接过药碗，舀了一勺，放在嘴边吹了吹，才喂到蔡徐坤嘴边：“可能会有点苦，但我这儿带了甜食。”
蔡徐坤喝了那一勺药汤，又继续看着朱正廷，没说话。连续几次后，朱正廷先不好意思了，耳尖红了些：“你怎么老看我？”
蔡徐坤过了半响，才低哑道：“还在梦里吗？”
“啊？”朱正廷眨了眨眼，“你昏迷多日，昨日醒了一次，又睡下了。”他突然想起昨天发生的事，耳尖的红慢慢晕染到脸颊。
“昨日……我醒了？”蔡徐坤微微蹙眉，垂下眼眸，不知在想些什么，朱正廷也没打扰，过了一会儿才抬起眼皮，“正正，我听见你说你喜欢我，那不是梦境，对吗？”
朱正廷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，蔡徐坤看自己的眼神过于炽烈，以至于他先移开了双眼。
“我说我喜欢你，吻了你，也不是梦。”蔡徐坤又自顾自地说下去，他有点费力地坐直了腰，离朱正廷更近了些，“你喜欢我。”声音带着点颗粒感，听着有些挠耳。
朱正廷心跳的飞快，脑袋是一片空白，他只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蔡徐坤轻轻捏住，让自己与他面对面相视。
“是吗？”蔡徐坤问道。
朱正廷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，后而听见蔡徐坤深吸了一口气，低声说道：“我想吻你。”
在朱正廷还未反应过来之际，唇部就被带着暖意的双唇覆盖住了。
12
自蔡徐坤醒后，蔡府里的人就意外发现，朱家小少爷再不叫蔡徐坤为“少爷”了，又成了以前朱家没出事时的模样，跟在蔡少爷身旁，一口一声“坤”。
大抵是朱小少爷照顾得好的缘故，蔡少爷恢复的迅快。头一天出屋子时面色还红润得不像一个从阎王爷那走了一趟的人，朱小少爷更甚。
但也没人去细想，他们知道，蔡少爷等恢复得差不多了，就得继续投向战场去。
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会在何时结束，而等到停战之时，又会有多少战士牺牲在战场上，会有多少无辜同胞惨死于敌军的枪//口下。
13
在蔡徐坤再一次外出作战的一个月后，蔡府收到了两封来信，一封是给蔡父蔡母的，另一封是给朱正廷的，皆来自于蔡徐坤。
给蔡父蔡母的那封信里写道，派去敌方里当卧底的人通报敌军知道蔡府是军阀世家，存有军需，这几日盯上蔡府了，让家里人尽快搬去山上的屋子去。
蔡家不敢拖延，几乎在读完信的同时就收拾起东西，当天下午就全都离开蔡府。顺利抵达山上的房屋安置下来。
而朱正廷则等到了新屋，能安下心来时才打开了自己的那封信。
“赠所爱，廷：
见字如面，默默无言。
我今安好，勿挂勿念，罢了，念一念也好，至少不会去顾念别人家的大小少爷。
前几日救下一个小孩，才三岁，父母死于废墟之中。他也不怕生，常粘着我，所以我想等战争结束，将他领回家养着，不知你是否同意。
那日出门前，我便与父亲母亲说明我心仪的人是你，奇的是，他们竟是没有一丝讶异，许是早就看出来罢。他们还不知晓我们如今的关系，若你想说，便遵循你的内心。
等这一切结束，我便让人筹办我们的婚事，让母亲挑一个良辰吉日，娶你进蔡府大门。往后，你也是有父亲母亲的人了，有人顾着，有人爱着，从不是一个人。
你现在应是在山上的屋子吧，不知我们屋前的茉莉是否已开了花。你总会摘下几朵放在屋里头，我仿佛还能闻见那个味道。
现已入夏，望能在过年前，还给九州之地一片安宁，让百姓与家人团圆。
我学了一些关于‘爱’的话，但我感觉不论长的短的，都不及一句‘我爱你’。正正，我爱你，我将永远爱你。
话及此。
夫，坤。”
14
那一年的8月15，拨开了灰雾，大地重见光明。
无数人民欢呼着，街道上人来人往，无需再畏惧飞机掠过上空，将安宁变为废墟。
而欣喜之下，流淌过无数人的鲜血，趟过无数英魂。
但他们将永垂不朽，只因人们的心里，他们存在着。
朱正廷站在屋外，望着路的远方，等着他那位金枝玉叶的少爷来兑现他的承诺。
他穿着件红舞衣，手上拿着小孩喜爱的拨浪鼓，院里的茉莉花飘出来的清香沁人心脾。
====全文完====
之前想过写两版结局，后来想了很久，还是决定以开放性结尾来作为这一篇文的结局
无法设身处地那十四年的场景，种种文字与图片也不足以形容那十四年的灰色，看见那个时期的黑白照片，甚至会想当时是不是真的就是没有颜色的，不见光亮的
但幸好，他们带来了光与色彩
大家新年快乐，平安顺遂
许个新年愿望，世界和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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