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廷风拂扬/坤廷】暗城
谢谢诺诺@Aurora.凝诺 的邀请
上一棒老师@艾布里珂特
下一棒老师@糖末
正正生日快乐🎂
——我和你之间，又错过一个夏天。
＊勿上升
＊甜的甜的甜的！
——正文——
01
风扇吱呀吱呀地转动，吹出来的凉风却仍不足以扫去夏天的闷热，几乎每一棵树上都会藏着几只蝉，鸣声不断。
朱正廷虚托着下巴，偏头看着窗外，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。
高三级总是要比别人早开学，还是在最热的那段时间，刚才他们上了一节体育课，现在教室里隐约有一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。朱正廷身上却是清爽的，前两天在卫生间摔了一跤，脚踝处受了不小的伤，现在走路还得靠着根拐杖。
但他现在却无法去顾及脚上的伤痛，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人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模样。
昨晚，他又梦见他了。
02
九年前的那个夏天，把一个酸涩的美好带到了朱正廷的世界。
老师领着一个小孩走进他们班，本还在跟前桌林奕玩闹的朱正廷立刻被吸引过去。
林奕也望去，跟朱正廷低声说：“我忘了跟你说了，我爸跟我说要有个学生来我们班。”
他爸是学校主任，所以他的消息总是灵通的。
朱正廷不管他说了什么，只看着讲台上的那个小孩。
老师让他自我介绍一下，那小孩扫视了下坐在座位上齐看着自己的学生，没带什么表情地说：“蔡徐坤。”
很奇怪的是，只是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，简单的一个名字，蔡徐坤的神情和语气，朱正廷都记得清楚，犹如刻在心底深处一般。
蔡徐坤不是一个爱说话的，但很快便能跟班里的人玩在一块，也许是班里的人觉着新奇，干什么都要拉他一起，又也许是他笑起来的时候跟平时判若两人。
朱正廷想。
至于他是怎么跟蔡徐坤说上第一句话的，他却总也想不起了。只知道跟蔡徐坤相识后，自己那枯燥无味的生活被增添了许多色彩。
蔡徐坤带着他吃那些家长口中所谓的“垃圾食品”；蔡徐坤不喜欢写作业，他就帮着写，到后来写自己的作业时第一笔下去还会习惯性地模仿蔡徐坤的笔迹；甚至是在考试时，他按蔡徐坤以往的成绩，在蔡徐坤趁老师不注意时扔过来的试卷上作答……
跟蔡徐坤同班的那三年，是不会被时光所磨灭的。
至少在朱正廷这不会。
后来上了初中，两个人成绩相差太大，被分在了不同的学校，渐渐的，两人之间的联系也就少了。
也是在那个少年青涩懵懂的时候，朱正廷知道，他不仅将蔡徐坤的笔迹形成自己的肌肉记忆，也悄悄地把蔡徐坤这个人放在了心里那一处柔软之地。
自己喜欢蔡徐坤，朱正廷知道。
但他却只能把这份爱意藏于心底。
橘子汽水刚打开时气泡不停地冒出，那是最值得品尝的时候，可若放的久了，没人去搭理它，它便变成了只是一罐带着廉价香精味的饮料，早已没了最初的感觉。
蔡徐坤还记不记得自己，朱正廷不知道。
那个夏天里他们相遇，却也是从那个夏天开始，他们错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夏天。
03
时间一天一天地走，朱正廷躺在床上，借着床头柜上的台灯的暖光刷着手机。正当他要放下手机打算睡觉时，一阵振动让他重新打开了手机。
是小学前桌林奕发来的消息。
林奕：周六我生日，在极空KTV订了包厢，晚八点不见不散！
一看就是群发的，朱正廷笑了笑。
他自小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，林奕也不知还邀请了哪些人，不过大概是自己不熟的，毕竟他小学时也没几个玩得好的，有的，一个断了联系，另一个现在在邀请他去参加生日聚会。
朱正廷刚想打字说自己不去，就看见林奕又给他发来一条消息：我跟他说了，他答应了。
自己喜欢蔡徐坤这件事只有林奕知道，消息中的这个“他”是谁不言而喻。
这一次，他犹豫了很久。
手指悬空在手机上方，半响，才缓缓打出一个“好”字。
这也许是他与蔡徐坤毕业后仅有的一次见面了。
04
朱正廷没有空着手去参加人的生日聚会，趁着下午放学去商场挑礼物，只不过脚还没好利索，逛了一会儿就回家了。
晚上，他找到林奕订的包厢，里边已有人声。他打开门走进，看了一眼，蔡徐坤还没来，他没来由地松了口气。
“嘿，怎么还带东西了？”林奕笑道，当朱正廷走来时，他又问，“脚怎么了？”
朱正廷把礼物递给他：“前几天摔了，没什么事，生日快乐。”
林奕也没跟他客气，接过那礼物，边拆边说：“先坐，等人齐就切蛋糕……卧槽，朱正廷你这大手笔啊！”当看清礼物盒里边放的那一款限定手表时，林奕没忍住爆了一句粗。
本还坐着的几个人也闻声过来，看见盒里边的手表时都发出几声惊叹，有的还搭上了朱正廷的肩。
蔡徐坤打开包厢门时看见的就是这个场面，视线落在手搭在朱正廷肩上的那个人，眉间微蹙，关门时的力道重了几分，声响不大，却也足以吸引里边的那些人。
朱正廷循声望去，记忆里的那个小孩如今不知拔高了多少，五官也长开了，轮廓分明，没了以前的婴儿肥，多了几分锐气。
林奕把那价格不菲的手表收好，手肘轻拱了拱朱正廷，语气里带了些许笑意：“抓住机会啊。”
机会？什么机会？表白吗？
朱正廷牵了下嘴角，他只希望蔡徐坤还记得自己，就足够了。
05
意料之中的，朱正廷和蔡徐坤并未说上话，两人之间隔着几个人，像隔着那几个错过的夏天。
给林奕唱生日歌时，整个包厢都是暗的，只有蜡烛的光影在闪动。朱正廷心不在焉地拍着手跟着唱生日歌，目光鬼使神差地瞥向蔡徐坤，只看了一眼。
不知是不是朱正廷的错觉，他好像跟蔡徐坤对视上了，但只有一瞬，若要再去确认，朱正廷也没那个胆了——灯亮了。
朱正廷酒量不好，林奕也知道，所以没让他喝。等聚会结束，人都散了时，朱正廷一句话也没跟蔡徐坤说过，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“你好”。
他在卫生间里洗完手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，后挺直了腰走出。只不过一出门就看见半倚在墙上的蔡徐坤。
朱正廷脚步明显一顿，对方的目光明晃晃地落在自己身上，从脸到脚，无一落下。
朱正廷不敢直视蔡徐坤，微垂着头，抿了抿唇，手轻轻握拳。
“脚怎么伤的？”蔡徐坤突然开口问。
“啊？”朱正廷猛地抬头，一下没反应过来，“什么？”
蔡徐坤又问了一遍，没有不耐烦。
朱正廷不自然地笑了笑：“摔的，没事，快好了。”
蔡徐坤又没了话语，朱正廷也没开口说话，过道内隐约还能听见包厢里传出来的歌声，但朱正廷却觉得现在安静得让他发慌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不知过了多久，蔡徐坤说道。
一句话又打得朱正廷措手不及，连忙摆手：“不用不用，我打车就行。”
实在没车他也能让家里人来接他。这一句他没说，因为他知道蔡徐坤从他小时候那会儿父母就离婚了，他们会定期给他打钱，却从不管他。
“很晚了，我送你。”蔡徐坤又重复了一遍。
06
朱正廷最终没有拗过蔡徐坤，跟在他身侧一瘸一拐地走着，蔡徐坤也有意放慢脚步。
蔡徐坤让朱正廷站在门口等他，朱正廷乖乖照做。不一会儿，他就见蔡徐坤开着一辆小电驴过来，还规规矩矩地戴着头盔。
朱正廷抿嘴笑了笑。
“以为你会开小汽车，忘了你还差几个月成年，连摩托也没法开。”朱正廷坐在蔡徐坤身后笑道。
夏夜的风没有白天那么闷热，风声绕着朱正廷的耳朵，可他却不觉得吵。
“以后会有的。”蔡徐坤说。
闻言，朱正廷敛去了笑意。
蔡徐坤会有摩托车，会有小汽车，可这些又关他什么事？
这是他第一次坐在蔡徐坤的车后座，也可能是唯一一次。
这是他们小学毕业后的第一次重逢，也可能是最后一次。
蔡徐坤的以后，可能会有别人去见证，他的车，也会有别人去坐。
07
蔡徐坤把朱正廷送到小区门口，眼盯着朱正廷下车，待后者站稳了才肯将视线从他的脚踝处移开。
“额，我……”
“我换手机号码了。”
两人同时开口，朱正廷抬眼看着蔡徐坤：“什么？”
“号码换了，微信没改。”蔡徐坤说。
怕你找不到我，才没去更改微信。蔡徐坤在心里补完这一句话。
大概是从小便缺乏“爱”这种感知，所以他当年并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。他只知道朱正廷在他那跟别人都不一样。旁人是觉得新奇才肯跟他玩，但朱正廷是因为本性至善。
在自己饿时朱正廷给了他一块草莓蛋糕，那味道他会永远记得。
后来，小学毕了业，他俩被迫分开，自己也没理由再去找他，也会影响他学习。在路上偶遇时，他会下意识地躲避，再远远地看着他。
再后来，当这种情谊在睡梦中变质时，蔡徐坤已经荒废了三年的学业。
那一座名为“暗恋”的城堡，在他未察觉时添着一砖一瓦，皆存有爱意。
08
朱正廷添加了蔡徐坤的联系方式，两人道了别后，朱正廷回到自己房间。他坐在床上，盯着那一串数字出神，待手机跳转到来电页面，看见那熟悉的一个单字，他都迟迟没反应过来。
划过了接通键，他把手机放在耳边：“喂。”他习惯用轻调，以至于声音听起来有点软。
“在忙吗？”隔着电流的声音听起来不太真切，却足以让朱正廷的耳廓泛红。
“没，没有，不忙。”朱正廷把手机放到另外一边，揉了揉耳尖。
蔡徐坤浅笑了一声：“就是忘了跟你说，以后常联系。”
当时朱正廷还不理解“常联系”的意思，直到隔天放学在校门口看见坐在小电驴上的蔡徐坤，直到后来每一次放学，他都能看见蔡徐坤。
朱正廷问蔡徐坤现在在哪读，还问为什么每一次都能准时接他放学。
蔡徐坤说他高中没再读了，在学烘焙，打算以后开一家蛋糕店。
朱正廷喜欢吃甜的，跟蔡徐坤列举了一堆蛋糕种类，让蔡徐坤以后在蛋糕店里一定要每天提供。蔡徐坤不假思索地应了好。
朱正廷一路都沉浸在蛋糕的海洋中，以至于路过一家蛋糕店，他让蔡徐坤停车，自己去里边买了两个小草莓蛋糕，一个给了蔡徐坤，另一个是自己的。
奶油的甜腻被草莓的酸甜所中和，加上蛋糕胚的香味，朱正廷后悔只买了一个给自己。
09
高考那一天总是快速地到来，从百日誓师到倒数第10天，再到6月7号那一天。即使做足了准备，但等真正踏进考场的那一刻，还是会不可避免的紧张。
朱正廷是父母送来考场的，但他在门外还是看见了蔡徐坤。
明明隔着无数人，他却还能一眼找到他。
而当自己的视线投去时，对方也在看着自己。朱正廷见他给自己比了一个“加油”的口型，他笑了笑，点头回应。
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在牵引着，而这条线也给了朱正廷数不清的心安。
像往常一样，这两天朱正廷每次踏出考场，都能看到蔡徐坤的身影。他也特意交代过自己的父母不用来接他，为的就是坐蔡徐坤的后座。
最后一场考完，班里人喊着晚上去吃烧烤庆祝，朱正廷答应了，但他打算早点退场，因为蔡徐坤跟他说有东西要送给他。
朱正廷给蔡徐坤发了个定位，等远远就认出蔡徐坤时，他找了个借口提前走，撒腿就往蔡徐坤那疾步走去。
“毕业快乐。”蔡徐坤温声笑道，“上来吧，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朱正廷熟练地戴好头盔坐上，只不过跟以往不同的是他这一次攥住了蔡徐坤的衣服。
蔡徐坤也感觉到了，不明显地顿了顿，但也没说话，反倒是朱正廷不问自答：“刚喝了点酒，我怕我醉了，坐不稳，会摔的。”尾音有点拉长，更显得语气的软糯。
蔡徐坤也基本能确定朱正廷有些醉了。
“喝了多少？”蔡徐坤问。
朱正廷掐着手指数了数：“嗯……倒杯里的，三杯，不多。”说着还比了比杯子的大小，尽管蔡徐坤没有看见。
“断片吗？”
“啊？”
“能不能记得今天的事？”
“能啊。”朱正廷斩钉截铁，心想着高考结束这么重大的时刻他怎么能不记得。
前边的蔡徐坤微微点了下头：“好。”
10
朱正廷庆幸自己没有一喝酒就断片的这种习惯。
早上从床上醒来时，脑子还是空白的，凭着肌肉记忆拿来手机打开微信，看见置顶处有一个未读消息提示时，昨晚的记忆顿时涌现。
蔡徐坤把他带去了一间还未装修好的店铺，说以后这里会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蛋糕店；
蔡徐坤不知从哪变出一个草莓蛋糕送给了他，他只尝了一口便知道这是蔡徐坤自己做的，草莓是自己喜欢的品种，甜度也是自己的喜好；
蔡徐坤帮自己拭去嘴角的奶油；
蔡徐坤捧着自己的脸说“我喜欢你”，还说会给自己时间考虑，不用立即回答。
而自己呢？
朱正廷看着蔡徐坤的那条消息：早安，男朋友。
朱正廷把手机扔在床上，双手捂住了脸。
他长达六年的暗恋结束了。
11
朱正廷高考正常发挥，六百多分考上了当地的重本，而碰巧的是，蔡徐坤的蛋糕店就开在大学隔一条街的地方。每当朱正廷没课时就会去店里窝上一段时间。
朱正廷的长相带了一点混血感，加上他最近把头发留到齐肩的位置，更显得五官的优越。自军训那会儿到现在，每个星期都会有那么几个人来跟他表明心意，每天走在路上都会有那么几个人来求合影，无论男女。
即使朱正廷多次强调自己有对象，即使蔡徐坤特意来他们学校跟朱正廷绕了一整个校园宣示主权。
这天，又有学生跟着朱正廷来到蔡徐坤的蛋糕店，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，几个人时不时就看朱正廷一眼，在小声而又激烈地交谈着什么。
蔡徐坤拿着一个草莓蛋糕走来，将蛋糕放下后坐到朱正廷身边，恰巧挡住了那几个学生的一半视线。
朱正廷舀起一小口放嘴巴里，尝到味后皱起了眉，问：“你是不是柠檬放多了？怎么这么酸？”
蔡徐坤无言，一把拉过朱正廷，嘴对嘴地亲了上去，不等朱正廷反应，又轻车熟路地将舌尖探进，残留在朱正廷口中的酸味弥漫到他的。双唇分离时，朱正廷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。
蔡徐坤沉声道：“我也酸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错觉，那几个学生好像更激动了。
——END——
小剧场：
林奕：晚八点不见不散！
蔡徐坤：有事。
林奕：他也来。
蔡徐坤：……
蔡徐坤：好。
注：文中二人小学帮写作业帮答试卷行为等不提倡，虽然但是，我以前就真的这么干过，更离谱的也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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